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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曾让我长久忍受饥渴

来源:张质颖  发布时间:2016年10月19日  浏览次数: 326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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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家风,是家庭中的家规或者家教,孩子耳濡目染,潜移默化地受到影响,对孩子的成长起着重要的作用。

       这是绝大多数中国人的共识,所以才有“家庭是孩子第一所学校”的说法,“优秀的家庭走出优秀的孩子”。例如梁启超是中国近代伟大的思想家、政治家、文学家、史学家、教育家,这些非凡的成就,就得益于其优秀的家教与家风。他又以博大的父爱,超越时代的教育思想和方法,使膝下9位子女在不同领域成为本行业的专家,甚至创造了“一门三院士”的神话。

       我是中国普通百姓家的孩子,所以时至今日我也如此平凡和普通,当然我的父母也曾希望他们的子女个个出类拔萃。所以小时候他们每天不停地谈古说今,循循善诱地教育我们,但是,好像作用不大,倒是父母无意教育我们的事情让我们有深刻烙印。

       我的家在东北(还像是一句歌词呀,呵呵!),小时候,一到冬季就吃两餐,共识的原因是冬季白天短,人们都在家里猫冬,没劳动,这样可以节省粮食。大概就是这个原因。可是,正因为闲,男人们有机会聚餐喝酒了。

       当然聚餐也要找个名目,各种喜事就不说了,最常见的名目就有远方客人来了、尊贵的客人上门了、年底杀猪等。从我记事起,我家每年冬季都要请客几次,当然其它季节也有,但会比冬季少。

       贵宾到的前一天晚上我父亲就列出陪客名单,清一色是他的男性朋友;然后再与母亲商量绝对拿得出手的菜单,可以说是倾其所有准备一餐好饭。

       第二天早晨8点左右,一家人匆匆吃过早饭,父母就进入紧张的晚餐备战:厨房里搭建了一个长长的桌案,很久没使用的炊具、厨具、餐具等从橱柜里搬出来。

       在母亲负责清洗各类用具、准备柴火的时候,父亲骑上自行车去市场采购各种食材了。

       当我还很小的时候,我只见到过客人进院大门,我和妹妹们就躲在小屋子里自己玩儿了。我稍大一点儿,母亲让我为客人端茶、传菜冷盘(热菜母亲自己端进去,她担心孩子们烫到)等;哥哥好像很早就负责灶台烧火;厨房里的事情全是母亲一个人做。

       下午三点多客人陆续达到,他们有也任务在身:陪主宾聊天。随着客人人数的增加,主房里的音频不断增强、笑声一浪高过一浪。我在端茶送水的间隙,可以接收到他们为南来北往趣事的评说、为古往今来英雄的点赞。与房间里高谈阔论相映衬的是母亲和哥哥两个人让厨房里热气腾腾。

       当天暗下来时,两张方形餐桌拼在一块了,哥哥让炉灶里的火越来越旺,母亲在锅台前忙得几乎忘记了呼吸。随着时间的流逝,菜陆续上桌,酒杯不断被斟满。当餐桌上挤满了一桌佳肴时,我们孩子们就都躲进了小屋子里了,厨房就剩母亲一个人忙碌了。

       我们无法闻到菜香,但可以听见满屋宾朋爽朗的笑声和无法分辨的话语声。每每此刻,作为孩子的我,是满满兴奋和欢乐:只为此刻满院落的热闹,还有春节都无法吃到的那么多的美味佳肴。

       当我们玩着玩着,突然有人说饿了,我们兄妹几人才发现自己也饿了,从早饭后,没进一颗食物,连水都没喝呢。

       这桌酒席,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,灶台里的火一直未熄灭,只是大小在变化;母亲密切关注着桌上菜品一直的热度和数量,这盆去加热,那盘要添加。

       我咽着口水、偷偷看看时间:6点多了、7点多了、8点多了……主房里的气氛毫无减弱的趋势,张三说,李四和,王五、赵六笑,还有杨七在呼叫,他们也许准备登天了 。

       我和妹妹们几次跑进厨房,悄悄和妈妈说:“我饿了!”妈妈忙碌中头也不抬地不耐烦说:“等一会客人走了,有你妹吃的。”、“等等,客人还没吃完呢。”

       我心里默默盼着客人走。快9点了,以往这个时间我们一家人早就如梦乡了,可现在,我们又渴又饿,毫无睡意。我偷偷溜到主房门口,向里张看,有客人放下酒杯了,我心里一阵窃喜:他们吃完了!

       可是,可是……他只是稍稍休息,抽一支烟而已。

       快10点了,妹妹惊叫:“某人走了!”我的腿立刻做出了起跑的姿势,可是,没多久,客人又回来了。

       这样的兴奋经过几次,我真的感觉快饿哭了。

       快12点了, 昏昏欲睡的我们兄妹,终于听见了母亲兴奋的声音:“客人都走了,你们去吃饭吧。”

       这样的故事在我的童年、少年时期一直在上演。那种忍受十几个小时饥渴的煎熬,我现在想想善良、慈爱的父母面对客人时,他们对自己的子女那是多么残忍。我从没问过父母他们是否心疼过,我的兄妹们也没问过,我们觉得应该如此吧。时至今日,我们才发现父母待人的真诚、热情不知不觉“遗传”给了我们兄妹几人;还有,也许正是那些忍受饥渴的磨练,造就了我们几个兄妹有一个相同的性格:有较强大的意志力,任何时候都不会被困难吓倒,也许这就是父母给我们兄妹几人的立命之本吧。

       普通父母,有质朴的爱,我们欣然接受我们的家风,我们健康成长到今天。